“亞索”這個號是姜宇原來打游戲用的，通訊錄裏沒幾個朋友，顧朝陽卻恰好是其中一個。程錦點進朋友圈的時候，一眼就看到了顧朝陽發的照片。照片裏的姑娘站在海邊，穿得很清涼，配文：好一雙漂亮的大長腿。

程錦的目光不自覺的停留在了那雙腿上。細、直、還白……總之，很養眼。

這樣的顧朝陽，程錦沒有見過。

他又掏出一個手機，點進了自己的朋友，快速上拉，終於找到了顧朝陽的這一條，就看到下面宋之航的評論：胸是挺大。

程錦皺眉，這都往哪看呢！

然後，他盯著照片看了一會兒……這哪裏大了？！

小太陽優哉游哉走過來，蹲坐在主人身邊，毛茸茸的腦袋往手機屏幕上探，程錦卻“啪——”的一聲將手機扣在桌子上，“往哪看呢？！”

小太陽吐著舌頭，一臉懵逼的看著他。

目光在屋子裏掃過一圈，程錦像做賊似的又點開照片，瞧瞧按了“保存”。又重新登上了“亞索”的賬號，給顧朝陽發了一條信息：你去哪了？

剛要點擊發送，又覺得這個口吻欠妥，他現在是姜宇，姜宇在顧朝陽面前說話，可不是這個口氣。把輸入框裏的字一個一個刪掉，程錦略微琢磨了一下，又重新編輯了一條：亞索：【顧律師出差了？】

顧朝陽那邊回覆得很快，就兩個字：是的。

程錦看著這幹巴巴的兩個字，有點煩。他現在是姜宇，那這話題要怎麽進行下去呢？瞟到手邊的劇本，程錦笑著挑挑眉，手下打字的速度也快了起來。

——

顧朝陽從浴室出來的時候，一邊擦著頭發一邊點開手機，就看到了亞索發來的信息。

亞索；【顧律師，錦哥過段時間有部新戲，女主角是個律師，錦哥讓我幫忙收集一下材料，想和您請教一下，您現在有時間嗎？】看到這條信息，顧朝陽有一瞬間愕然，程錦現在的戲路都這麽寬了嗎？連女律師這種性別都HOLD住了？她有點好奇，這戲的導演是誰，居然這麽有魄力。

顧律師：【這部戲的導演是誰啊？】

亞索：【霍以安，霍導。】

顧朝陽覺得，她和方舒在某個不知名的夜晚，那場關於“誰攻誰受”的討論似乎要有答案了。當然，如今關於程錦的性取向問題，顧朝陽心裏已經基本有數，可那一點點惡趣味的壞心思想要作祟。

顧朝陽；【你就告訴你錦哥，女律師也是人，讓他不要緊張，本色出演就好啦~另外，CP粉強烈要求，男主由霍導親自出演，保證票房杠杠的！】亞索：【……】

程錦不知道，他和霍以安到底是哪裏來得CP感。無奈一笑，他看著顧朝陽發來的信息，幾乎都能看到滿屏的星星眼，穿著吊帶的姑娘低著頭，明眸淺笑，一雙腿……

程錦，你想什麽呢？！

輕咳了一聲，程錦覺得，他有必要將話題重新引導回正軌。

亞索：【錦哥才是男主，搭戲的是女律師。】顧朝陽幾乎秒回：【我知道。】

？？？

和著您是逗我玩兒呢？

亞索：【所以呢？】

顧律師：【所以，你只需要告訴程錦，女律師也是人，是一個正常的物種，沒有什麽特別的。】看到顧朝陽的回覆，程錦忽然就想起了他在法餐廳遇到的那個顧朝陽，面對追求者的討好，居然興致高昂的談起了“星星的所有權”，這還不特別嗎？

程錦正這麽想著，顧朝陽的信息又來了。

顧律師：【其實如果非要說有什麽特別的話，我覺得可能在生活中，比較愛犯職業病。】程錦看著一個個綠色的小框框，恩，還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亞索：【哦。那律師一般是不是都穿的比較正式？這樣才能給人以幹練和威嚴，對不對？】顧朝陽看著屏幕上發來的信息，皺眉。穿著這種東西，也要分場合的吧。她正想好好教育一下小朋友，亞索的信息就又來了。

亞索：【顧律師，你看我理解的對不對啊。我覺得是這個樣子的：私下裏嘛，穿成什麽樣子都沒有關系，但在公眾場合，尤其是面對諸多工作夥伴的時候，就要穿得正式一點，不能太隨意，這不但是個人的問題，也代表了律所的形象。你說是不是，顧律師？】顧朝陽覺得，姜宇這孩子還有點古板，不過這話似乎也有點道理，於是不太走心的發了個：是吧。

這個話題明顯已經進行不下去，亞索和顧朝陽客氣了幾句，也就說了拜拜。而屋子裏，捧著手機的程錦卻還是擰著眉，不知道他的意思顧朝陽領會了沒有？他其實就是想委婉一點告訴她：他想讓她把照片刪了。

之後，每個十分鐘，程錦就刷新一次顧朝陽的朋友圈，想看看她到底有沒有刪了照片。當這項活動進行到淩晨兩點的時候，那張照片依然靜靜躺在顧朝陽的朋友圈裏。

顯然，顧律師並沒有這個自覺。

工作起來的顧朝陽根本無暇顧及其他，等她再回到雲城的時候，已經是一周之後，而這期間，程錦居然一個電話都沒有給她打過，連個信息都沒有，就像兩個人根本不認識一樣。倒是姜宇和她聯系的很頻繁，兩人的友誼突飛猛進。

——

某KTV裏，朝遠律師事務所正在舉辦傳統的“迎新”活動。就在顧朝陽出差的這段時間裏，方舒正式加入了朝遠。

喬遠舉這個話筒，站在屏幕前面，“我給大家介紹一下，這是咱們所新來的律師，方舒，我的同門師妹，以後大家還請多多關照。”

“喬律，這話您這幾天都說第八百遍了。”人群裏有人調侃，“咱們還能欺負了小師妹不成？誰還不是政法的二師兄？”

大家笑成一團。

方舒兩天前就已經加入到朝遠，就等著顧朝陽回來，大家一起慶祝。說是朝遠的“迎新”傳統，其實也就是一群平時工作繃的太緊的年輕人給自己找個合理的放松機會。

和大家打過招呼，方舒就溜到了顧朝陽的身邊，“哎哎哎，怎麽樣，有沒有什麽收獲？”

顧朝陽挑著好看的眉眼，“有啊，我們所又來了個顏高活好的女律師。”

“切，你知道我說得不是這個啊。”方舒頓了頓，“好嘛好嘛，我承認錯了，這件事我沒有第一時間告訴你是我不對，你就原諒我一回，好不好？”

方舒晃著顧朝陽的手臂，“好不好嘛，小太陽？”

“真是怕了你了。”顧朝陽拍掉方舒的手。

方舒笑呵呵的摟著顧朝陽，“你呢你呢，程……他有沒有什麽表示？”

見顧朝陽沒說話，方舒試探著問道：“一點都沒有？”

顧朝陽還是不說話。

“一次都沒有？”方舒將顧朝陽的表情，低聲罵了一句。然後覺得有點不可思議，“按道理說，你們之間正處在最敏感的暧昧期，你這樣突然不見了，他應該著急才對啊，怎麽可能沒有反應呢？”

方舒皺著眉，覺得一定是哪裏出了問題。

顧朝陽笑了笑，沒說話。誰知道呢，也許是她誤會了吧，程錦對她，可能也並沒有那樣的意思。

KTV裏鬧騰騰的音樂聲吵得顧朝陽頭疼，她借上洗手間的說辭，溜了出去。

走廊裏燈火通明，三三兩兩的人走過，都是年輕的面孔。一個看著年紀不大的小姑娘鬧著，“今晚通宵哈。”

顧朝陽一直覺得自己的心態很年輕，什麽快要奔三的女人，她從來不在乎這樣的說法。可此時此刻，她突然湧上一股深深的疲倦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兩天出差太累了，她覺得自己一點也不喜歡KTV這種鬧騰騰的氛圍，更別說通宵什麽了。

顧朝顏輕輕嘆了一口氣，看來真是老了。

轉過樓梯，就是這家KTV的頂層。顧朝陽沿著長廊走著，兩側的包廂裏傳來各種撕心裂肺的音樂。這頂層的環境似乎更好一些，包廂於包廂之間的距離更大，連門牌號都特別吉利，一水兒的6666、8888、6688、8866……

顧朝陽笑笑，這樣真的不會搞混嗎？

身側的一間包廂門從裏面拉開，走出來一個年輕的女孩，膚白貌美。顧朝陽覺得有點眼熟，卻又一時想不起來。

“夏瑤！”裏面匆匆追出來一個人，手裏拿著墨鏡和帽子，二話不說就扣在了女孩的頭上，“出去小心一點。”

顧朝陽看著帶著墨鏡和帽子走遠的女孩，有點想笑，這樣出去，看得清路嗎？腦子裏忽得就想到了另外一個人，程錦平時出門，也是這樣一幅裝扮。

夏瑤？

顧朝陽想起來了，不就是程錦之前拍的那個古裝劇的女主角嘛，兩個人之前還穿過緋聞什麽的。沒想到，在這兒碰到了個明星。

顧朝陽繼續往前走，長廊的盡頭是個敞闊的天臺。一只腳剛剛邁出，就聽到天臺上傳來一個特別的男聲。

“好了小乖乖，我知道了。我外面還有應酬，你早點睡好不好？”Gary隔著電話，給了“小乖乖”一個麽麽噠，一轉頭，就看到了站在門口的顧朝陽。

“顧律師？”他有點驚訝。

顧朝陽點點頭，“你好，好巧。”

兩人一時之間沒有什麽可說的，還是顧朝陽先開了口，“程錦最近怎麽樣？恢覆得好嗎？”

顧朝陽想，作為一個朋友，關心一下，應該也什麽。

“挺好的，能吃能睡。”

“哦。”

也不知道為什麽，顧朝陽有一點點失落。

“顧律師要是不放心就去瞧一眼？”

“恩？”顧朝陽顯然沒太聽明白，“他人在這？”

“對呀對呀，就在6666。”Gary咧嘴一笑，補充道：“今天瑤瑤過生日。”

作者有話要說：

到底是錦哥作？還是Gary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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